悄悄地得瑟

[7]

 

马尔科又叹了一口气，今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虽然不多，但足够焦头烂额。眼前被反绑着双手坐在会议室地上的如同贵族一样的少年，正尝试用视线杀死他。

 

“火拳在医疗室，他需要休息还需要医生你知道吧yoi”

 

“如果只是为他处理伤口的话，为什么不让我们一起跟着去，队长先生？”

 

同样是金发的不死鸟无视掉对方话语间的杀气，挠了挠脖子一脸‘你真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么’的表情俯视萨博。

 

若不是对方的战斗力颇强，又带有过于激进的敌意，马尔科也不想这样绑着一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少年，但他要为兄弟们的安全负责，只能先暂时把人放在会议室，也不至于惊动船舱内休息的其他番队。

 

“啧”

 

萨博知道对方的顾虑，眼睛的余光看向桌子上自己被搜出的武器的同时，还发出了一声不满的抱怨。

 

“和我一起的孩子你们给带到哪去了”

 

声音比刚才更加的低沉和冰冷，马尔科知道自己需要认真得回答这个问题，他虽然并不惧怕对方，但也不想再多生事端。

 

“带去房间了yoi，毕竟是个孩子”

 

萨博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对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他们好不容易从莫比迪克号上逃走回到由库拉肯带着的渔船上，这个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再一次带回了这艘海贼船，那时他才真正的感受到自己和大海贼之间的差距。

 

仿佛自己的任何反抗与攻击对于对方来说不过是蚍蜉撼树，他至今记得那燃烧着的再生之炎，跳动着治愈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口，衬得他自己像个笑话。

 

艾斯被白胡子的其他船员带走，自己被这个男人按着趴在地上无法动弹，路飞则是被用双刀的海贼禁锢，任凭男孩如何拳打脚踢的挣扎，都无法挣脱。

 

他的内心已经被焦灼着的担心所充满，几乎无法冷静下来思考对策。

 

他必须亲眼看到路飞，才能安下心来，可眼前这个一番队队长得存在是个棘手的问题，他无法做到在对方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尤其是现在自己的身上还没有任何的武器。

 

艾斯还在昏迷着，但明天应该就会醒来，萨博希望对方可以在这些海贼的晨务开始之前清醒，这样他们起码还有最后一线希望能够逃走。

 

“房间....？”他需要从对方口中知道更多的信息

 

“没错yoi，本来是给艾斯准备的，但他坚持呆在甲板上”

 

马尔科并不在意跟对方透露这些信息，只要不是关于船员们的能力这些需要保密的事情，他不在乎让对方多知道一些无关痛痒的事。

 

“明天白天就让你们见面，不用担心，我们什么都不会做yoi”

 

“嗤，你还记得你们是海贼吧，凭什么让我相信”

 

在事关路飞的情况下，萨博的处理方式无限接近于艾斯，两名极具保护欲和占/有欲的兄长在涉及到弟弟的安危时，总是会失去些许理智，变得格外冲动起来。

 

语气平稳，冷静，但是眼神中的情感和身体的反应是无法骗人的，马尔科清楚的知道这个金发的少年比他言语中所表现出的更加担心那个孩子，甚至超过了对于他们船长的在意。

 

但他们屡次对于他们白胡子海贼的怀疑，还是让这名番队长感到了冒犯，虽然并不打算对这个黑桃海贼团的海贼做什么，内心的不愉快却无法轻易地忽视。

 

“只是几个小时相信你还是可以等的，不要再惹出骚乱了yoi，其他人还是需要休息的”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门出去，只留萨博一个人还有他的武器在这个房间中，仿佛是并不担心这个少年海贼会趁机解开绳子逃到甲板上去。

 

“白胡子......海贼团吗”

 

「（焦急）路飞，你还好么，你在哪」

「（安抚、迟疑）三层甲板的房间，我没事，菠萝头有伤害你么」

「（平缓）没有，我去找你」

「（安抚）没关系，我很好，白天见」

 

路飞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绝对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他需要到他的弟弟身边去。

 

萨博的情感将理智按到地上一顿胖揍，他根本不想去思考任何计划，只想尽快到路飞身边去。但是当他再一次通过链接感应时，却发现路飞的波动消失了。

 

晕过去了？还是路飞屏蔽了他们的感知？

 

无论是哪一种，都证实了萨博的担心并不是空穴来风，在他接触不到的地方，路飞正在受到伤害，而他竟然有那么一瞬间竟然想要相信刚才那个海贼。

 

“可恶！”

 

萨博的头向后磕在了会议室的墙壁，头上的礼帽因为撞击掉落到地上他也并没有在意，被垂落的金发遮住的双眸中充斥着怒火。

 

过盛的愤怒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理智再一次回归，他需要在天亮前的大约3-4小时内找到路飞，希望那个时候艾斯能够从昏迷中清醒，不然的话.....就只能拼死一搏了。

 

---------------- 时间些许向前推移 ------------------

 

“放开我！你这个混蛋！你们要对萨博做什么！要把艾斯带去哪！放——开——！”

 

对于足有328cm的比斯塔来，要制住路飞就像是捏住一只奶猫一样轻松，他一只手就能握住对方两只交叠在一起的小臂，在男孩向被压制在地上的同伴冲过去之前，略微施加些力气，就能让他无法前进分毫。

 

“小鬼，老实投降不好么”

“绝不！喂！那个菠萝头的混蛋，放开萨博！”

 

“呋呋，这小子很会抓重点啊，马尔科”

“别开我玩笑了yoi”

 

路飞看着被马尔科压在地上反抗不得的萨博，整个人颤抖着。比斯塔还以为是自己手上的力气过重，考虑到对方是个孩子便松了些力道。

 

唰————

 

“马尔科小心！”

 

大剑豪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一时心软，会直接让这个小鬼挣脱出去，下一秒就要一脚踢上他金发兄弟的头。

 

曾经在这两个人手上吃过一次亏的马尔科怎么可能放松警惕，他的见闻色在黑发男孩挣脱的瞬间便拉响了预警。

 

他及时抬手格挡，另一只手保持着按住萨博的头的姿势，一脚扫向男孩着地的那条腿，将其绊倒在甲板上。

 

“真是顽固的小子yoi”

 

“抱歉，他就交给我吧”

“别在意yoi“

 

被压趴在萨博旁边的路飞再一次颤抖起来，可比斯塔这次却没有再心软，手上的力道不减反增，确保这个滑头的小鬼不会再借此挣脱。

 

/贱民，还不把你的翅膀放出来！/

「不，不要毁掉我的翅膀」

 

/把他衣服扒了，这都多久了还没烙印/

「不，我不要被打上标记」

 

/桀哈哈哈，这就是蒂曼宝贝的那小子？我们也尝尝！/

「走开，放开我，别碰我」

 

每一次，只要他被强迫压在地上，都没有好事发生，那太疼了，对于一个孩子来说也太过于费解，他不明白为什么，只知道那很痛，非常痛。

 

路飞下意识的将链接的联系切断，侧着头无神的看着甲板上的灰尘，那些他以为会被忘记的记忆冲刷着他的脑海，一时间竟分不清到底哪里才是现实。

 

“放....放开我”

 

比斯塔差一点就忽略了手底下的男孩那细小的声音，大剑豪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突然间变得如此虚弱，只好对马尔科比了个手势，先带着这孩子下到船舱的房间内去。

 

“冷？我带你去房间，你老实呆着，等明天早上带你们见老爹，就是我们的船长”

“放开我......”

 

比斯塔觉得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在听自己说话，干脆也不再开口，免得自讨无趣。

 

莫比迪克号的规模非常的大，船舱内的布局也相对复杂，走廊与拐角颇多，若不是多年生活在船上的人，很可能被这些外表一样的房间迷了眼睛导致迷路。

 

大剑豪打开那本来是给火拳准备的房间的门，没有窗户和炮口的房间漆黑一片，只从走廊映进的余光能看到这是一个极简洁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小鬼，你就在这休息，别惹麻烦，这是忠告”

 

男孩没有给他回应，只是沉默的低着头，比斯塔把他放在地上松开了钳制他的手，他也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呆呆得低头站着。

 

「吓着他了？」

 

没怎么和这个年纪的孩子相处过的比斯塔一时间犯了难，如果是平常来袭的那种五大三粗的海贼，他早就将对方一脚踢进去，或者干脆扔到海里去，都不会将人带到莫比迪克号的船舱内。

 

可现在这个情况并不需要他习惯的那种处理方式，在比斯塔眼中，孩子虽然都很烦人、很吵甚至非常的无理取闹，但那些都是这个年纪的小兔崽子们拥有的权利。

 

但这个实力不俗的小鬼如今也不像在甲板上那般疯闹，反而让大剑豪束手束脚。

 

“你在房间呆一晚，明天早上就能见到火拳和那个金发小子”

 

比斯塔的意思是希望对方能放松下来，让他知道自己的船长和同伴并没有危险的话，他也许就不会表现的如此害怕。

 

可在路飞听来，这是一个威胁，只有他听话的呆在这个房间内，他才有可能再一次见到自己的两名兄长。

 

“是，我知道了”

 

见多识广的五番队队长一头雾水的看着突然配合的黑发小鬼，看着对方几步走近漆黑的房间中，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作，比斯塔便放心的将们关上。

 

他没有从外面落锁，这种行为根本没有必要，三层甲板是七番队和四番队的生活区，就算这个小子有什么鬼点子，他的兄弟们也足够应对。

 

再加上......

 

比斯塔靠着门边的墙打了个哈欠，盘着腿闭目养神。虽然他相信马尔科不会让那个用水管的小子跑掉，但为了以防万一，他打算守在这里。

 

黑暗、还有安静

 

路飞觉得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地狱般的地方，即使他也能从里听到海浪的声音，但那些都是牢笼外的世界，他触之不得。

 

漆黑

 

他什么都看不见，甚至忘记了自己可以化出龙的瞳孔，只是慢慢的蹲下身抱着自己的膝盖颤抖，他知道艾斯会因为他这副软弱的模样而讨厌他。

 

可他忍不住，这个房间只有他一个人，他无法再强撑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只想用力的抱住自己，从中得到哪怕一丝的安全感。

 

“不能哭，不许哭，艾斯会讨厌我”

「但是萨博会安慰我」

 

可他又听到另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说道

「你给他添的麻烦还不够多么？」

 

14岁的男孩咬着自己的下唇，将哭声咽回到肚子里，他努力的将自己缩成一团，倒在地上，伸手够到床上的被子将其扯下，把自己囫囵个埋在其中。

 

他需要冷静，他不能一直立着屏障，那会让萨博担心。

 

男孩调整着心情，回忆着和雷利还有两名兄长一起训练的那一年，回忆着那之后两年的冒险，让这些温暖的记忆平复那些陈年旧事所激起的波动。

 

“呼............”

 

路飞缓缓吐出一口气，虽然手指还在不由自主的抽动，但他觉得自己已经冷静下来，那些恐惧以及身上疼痛的幻觉都被他压下。

 

他撤下了屏障

 

「路飞，你还好么，你在哪？」

萨博的情绪虽然有些焦急但还算稳定，似乎也没有再受伤，但路飞不敢肯定。

 

「三层甲板的房间，我没事，菠萝头有伤害你么？」

「没有，我去找你」

 

别惹麻烦，这是忠告

 

路飞想起那个奇怪胡子的海贼的话，手指又抽搐了一下，随即便在心里有了决定。

 

「没关系，我很好，白天见」

 

他没有等萨博的回复便再一次切断了链接，他知道这种行为会让他的二哥生气，但是他不能让那些软弱的情绪传递给对方。

 

他又给萨博添麻烦了，他总是这样，需要艾斯和萨博的帮助，总是惹出乱子让他们两个人不得安生，自己却又从来无法处理好任何一件事。

 

但这一次，路飞觉得是不一样的，只要他能在这个漆黑的房间呆上一晚，萨博和艾斯就会是安全的，看，多么简单的解决方式。

 

只不过是几个小时而已，他能够忍受的

 

/天龙人大人不需要不听话的奴隶，关起来，一周的时间不许给他饭吃/

 

路飞又想起了在那里的日子，他总是被关紧闭，与其说是个房间倒不如说是一个由砖垒成的盒子，没有光，也没有声音。

 

手上被吊起，一双龙翼被锁在墙上，双脚也被锁住，整整一周他不能移动分毫，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听不见，滴水未进，粒米未吃。

 

那比任何毒打和言语的抨击都来的可怕，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一个人，没有人记得他，没有人在乎他，也没有人爱他。

 

路飞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那些回忆折磨，对时间的流逝毫无感觉。

 

直到他听到了门外的骚乱，才稍稍的侧过头，努力的听着外面的吵闹。又过了几分钟，即使不将注意力集中，也能清楚的听到那些海贼的喊声。

 

“比斯塔队长！火拳他，他疯了！他在攻击莫比迪克号！”

“什么？！他不是昏迷了么！谁在医疗室看着他的！”

 

“是守夜的您的番队的人，他把医疗室的门轰开，跑到甲板上去了！”

“那个臭小子！走，我现在就过去！”

 

路飞听到门外的人离开的脚步声，现在他可以非常轻松的推开门出去，但他迟疑了。他真的可以出去么？如果那些海贼因为自己没有听话而伤害萨博和艾斯怎么办，可现在艾斯已经造成了骚乱.....

 

他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 主甲板上 ------------------------

 

“你没有脑子么，艾斯！”

 

刚醒就被骂的雀斑男人捂着被对方打了一巴掌的后脑勺，却只是默默的将火焰缠绕到对方身上，形成保护的火蛇。

 

“破坏海贼船？亏你想的出来，你还记得你不能游泳么！”

“你和路飞会就行了......”

 

“你说什么？！”

 

萨博现在是真的想自己动手把这个心里没点AC数的男人给抡到海里去，他们认识到现在十年了，除了最开始的两年，他们几乎没有分开过。

即使如此，艾斯依然不觉得他也是被需要的那个。

 

自从路飞断开链接后，萨博便一直呼唤着艾斯，告诉他路飞需要他们的帮助，希望他能赶紧从昏迷中醒过来。

 

他知道对方能够接收到自己的波动，即使无法作出回应他也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唔.....萨博？」

「长话短说，路飞需要帮助，他不对劲」

 

然后，萨博就见证了一个凭空出现的火柱击穿了主甲板，那个人形自走炮仗紧接着就从那个破洞跳了出来。

 

早已经将手上的绳子磨断的萨博，收好自己的武器打开会议室的门冲了过去，而比他更早一步的是一直呆在船尾的一番队队长马尔科。

 

他看着那两团火焰，一青一橙红打在一起，仿佛两个摔炮，走哪炸哪。

 

“我到底为什么要把他叫起来.....这个D的混蛋！”

 

潜入船舱拯救路飞的计划，还没开始就被艾斯结束了。

 

------------------------ TBC --------------------------

 

被叫醒的艾斯表示：睡你麻痹起来嗨！都给老子醒！

萨博：md智障